第(3/3)页 范闲笑道:“孩子长大了,当妈的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?等咱们将来有了孩子,你就明白了。” 林婉儿面色一窘,又想到自己的肚子似乎一直没动静,只是相公如今受了伤。也不好多说什么。只得强颜一笑,转了话题:“外面怎么样了?是不是闹的天翻地覆?” 范闲轻声将宜贵嫔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监宫女,说道:“风有些凉了,我们回屋吧。” 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宫里地下人面前说,婉儿与若若点了点头,使唤那些太监过来抬软榻。 回屋之后,躺在那张大床之上,范闲睁着眼看着床顶,不知道在思考什么,半晌之后终于说道:“你说叶家这次会有什么下场?” 此时房中无人,他也不用忌惮什么,直接说道:“宫典肯定是得了旨意,才会去洛州……而且肯定不是陛下的旨意,不然宫典若喊起冤来,连陛下都无法收场。” 他的心中寒意大作:“这一招虽然有些荒唐,但却很奏效,太后密旨令宫典去洛州办事,他身为禁军统领当然要去,而悬空庙上偏生出了刺客!如果审案之时,宫典还要强说是太后密旨让他出京,那就等于是向天下宣告,是太后要杀皇帝?……如果宫典不想被株连九族,那这种话只好埋在肚子里面,吃这么大的一个闷亏。” 林婉儿和若若都是聪明人,当然不会认为真的是太后安排的悬空庙一事。婉儿面带愁容说道:“你是说,宫典去洛州,是外祖母与陛下一起安排的?” 范闲嗯了一声。 若若皱眉道: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 范闲冷笑道:“宫典是禁军统领,又是叶重的师弟。他这次倒霉,叶家自然要跟着倒霉。” 婉儿心忧自己地好友叶灵儿,叹息道:“叶家一向忠诚,为什么陛下要……” 话没说完,大家都听地懂。范闲叹了口气说道:“陛下如果不怀疑叶家的忠诚,当然不会选择这么做,可是如今既然已经生疑,只好选择让叶家靠边站。至少京都重地,不可能再让他们师兄弟二人把守着……问题最关键地是,叶家又有一位咱们庆国唯一在明面上的大宗师,只要叶流云一天不死。那么一般的由头,根本动不了叶家。” “所以才会用了这么阴损,大失皇家体面的一招。”范闲叹息道:“也不怕冷了臣子们的心吗?” “为什么……陛下会对叶家动疑?” “很简单。”范闲解释道:“陛下指婚二皇子与叶灵儿……如果叶重看的够准,当时就应该拒婚,哪怕他认可这门婚事。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内请辞京都守备一职,不说归老,哪怕调到边防线上,也能让陛下心安些。” “而他这两样都没有做,所以……” 林婉儿与若若黯然点头。若若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这里面地弯弯拐拐真是多。” “在北齐的时候,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。”范闲说道:“只是没有想到,陛下会用这么小家子气的手段。” 婉儿忽然说道:“如此看来,那天悬空庙的刺杀。本来就是陛下意料中事?” 范闲看着她,点了点头:“只是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计算之中,还是说陛下本来只安排了其中的一项。“ 林婉儿回望着他的双眼,缓缓说道:“陛下此生不喜行险,所以……他顶多会放一把火。” 夫妻二人沉默地对望良久,似乎都有些后怕,悬空庙的火如果是陛下安排放地,那后面的连环几击。又是谁安排的呢? 范闲缓缓合上了双眼,轻声说道:“刺客的局安排的太机巧了,机巧地以致于,我根本不相信,这是一个组织,或者说是几个组织能够安排出来的单一计划。” “只是凑巧而已。”他继续说道:“只是几方埋藏在宫中的刺客,忽然发现,悬空庙上的情势。十分适合他们地忽然爆发。于是,不用商量。也没有预谋,连番的刺杀,就这样陡然间爆发出来。” 最后,他对自己说:“很明显,这是一个神仙局,完全出乎陛下意料的神仙局。” 离皇宫并不是很遥远的那座阴森建筑之中,陈萍萍坐在轮椅之上,一言不发,底下七位头目也沉默着,不知道该说什么,皇帝遇刺,除了禁军要承担最大责任之外,监察院也要负起极大的后果。 如果不是此时躺在宫里的提司大人,挽救了那个局面,或许监察院也只有和叶家一样,等着宫里来揉捏自己。 已经正式出任四处头目的言冰云冷漠着开了口,打破了密室中的安静:“西胡埋在侍卫里地刺客,十五年前血夜余孽的小太监,传说中四顾剑的弟弟,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凑到一起,来筹划这样一个局面……而且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,至今没有查出来。据各处传来的消息,北齐锦衣卫目前正在大乱之中,根本没有余暇来筹划此事,东夷城也没有筹划此事的任何征兆。” 六处的代任头目也冷冷地开了口:“而且四顾剑有弟弟,这只是传说中的事情……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地存在。” 监察院二处司责情报归总与分析,头目面带请罪之色,愧然说道:“一点情报都没有,虽说是属下失职,但属下以为,要谋划这样一个杀局,情报来往必不可少,总会被我们抓到一些线头,可是一个线头也没有!……我只能认为,谋刺地那几方之间,并没有进行过真正的接触,甚至,我想大胆地判断,那几名刺客之间,彼此都互不相识!” 坐在轮椅上地陈萍萍缓缓睁开双眼,用有些浑浊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下属们,心想陛下喊人放的火,当然不能被你们抓到,至于那名西胡的刺客,胆大的小太监,鬼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,陛下与老夫又不是真正的神仙。 “这是个神仙局。”老人打了个呵欠,“凑巧罢了,哪有那么多好想的。” 第(3/3)页